言灵苏听见罗麻麻的话时，只觉得意识瞬间懵逼了。

什么叫两个人只有一个可以出去？她是什么时候进了虚空的？

“卓夕，这是什么意思？”她感到自己的目光在四处搜寻，可闻卓夕就如这虚空的世界一般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。

“苏苏，你出去吧！”他淡淡地说。

“不要，要走一起走！”言灵苏心难受了，那种强击的感觉让她无法从浓重的悲伤中摆脱出来。

“苏苏，我已经没有肉身了，出去也是孤魂野鬼，你还可以过完你的余生。”闻卓夕顿了顿，平静地说：“乖，听话，跟着罗麻麻出去。”

言灵苏的整个灵魂都在抗拒，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脸，也没办法流泪，只是拼命在虚无中寻找。

那张硬挺而线条优美的面孔，你去哪了？

“卓夕，你刚才就知道会这样了是吗？所以，你刚才所说的，我们的将来，都是骗我的是吗？”欲哭无泪有多难受，此刻，言灵苏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。

沉默，她收到的是沉默，让她压抑不安的沉默。

“卓夕，说好的陪我呢？说好的告诉我你所有的想法呢？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不要我了？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把我抛开？”她害怕，怕他从此就不说话了，所以她要不停地问。

哪怕是拖延时间也好，她想再听听他的声音，再看看他的脸，再……

心痛得如被撕裂开来，离别真的来的如此之快，快到她简直没办法接受，恨不得这个世界就此毁灭，恨不得和他一起被吞噬。

“带她出去。”虚无中，闻卓夕的声音冷冷响起，好像无数次，当他面对敌人时那样的冷酷。

“我不要，我们一起呆在这里，我不回去了，我不要我的余生，我只要你……”言灵苏惊慌地大喊，因为她感到有一股力量在拖拽着她，把她从虚无中拉出来。

“别拉我，放开我，别拉我……”奋力挣扎的想法无比清晰，可是既然连身体都感觉不到，她又该用什么去挣扎？

空有想法，是没办法和那力量相抗衡的。

挣扎到最后，抗拒的声音变了哭腔，变成了求饶，变成了绝望。

就在她感到自己即将被抽出的时候，一声不轻不重的叹息传入她的脑海，重击在她心头。

“卓夕……”他在叹气，在叹气，在叹气……

言灵苏的灵魂回归身体，可她的身体却传来阵阵冷意，手脚麻木，无论意识如何支配，就跟睡着了一样动弹不得。

快爬起来，她要去找闻卓夕，可是，可是，她动不了，动不了！

谁来帮帮我啊？！连呐喊都哑在喉咙里，她终于意识到，她似乎就快要死了。

死了也好，死了就什么痛苦都没有了。

她无法承受的，失去闻卓夕的余生，至此与她再无关联。

这真的是最完美的结局，既不能同生，共死也不错。

求死的意志充斥在她的心头，绝望中，她竟然感到解脱般的快意。

可黄泉路上没有闻卓夕，她终究是要自己走了。

也好，早死早超生吧！